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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花】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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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刀预警

依旧欢迎评论建议调戏啦（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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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陈僖仪 -《忘川》https://music.163.com/song/223297/?userid=41962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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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我们不会分开，或者不会离开太过遥远。」

当Mats在这个苦涩夏天的末尾知晓这样一个消息时，他突然想到很久之前Benny对他说的这句话。

「Benny，现在这句话该换我来说了。」

报纸上Howedes转会莫斯科火车头的标题赫然醒目。

成年人的理智让他没有拨通那个已经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面前的报纸写满相关消息的那一页也只是读过一遍便被翻过。只是当Mats起身看到架子上那张捧起大力神杯的照片时，眼神黯了下去。

「所以你终究还是选择忘记我。」

鲁尔区本就不大，两家俱乐部的队员甚至都能在日常生活中不时相遇。半小时的车程让每次的见面都带着不慌不忙和那么一丝小心翼翼。和对家队长在一起这种事终归是无法让所有人满意，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车内的拥吻，逛超市时的偷偷牵手，还有近似于同居的日子依然在角落里一点点发芽。而那些一起为国家队征战的日子更是如晒到太阳一般，甜蜜的光明正大。

只是一切从那个夏天开始不一样了。

Mats记得很清。

2016年，欧洲杯之后，自己转会慕尼黑。

距离始终是问题。就算大家都不想承认，努力在照着以前的样子相处，可是Mats依旧感受到以前的东西在不知不觉的消失不见，而不管Benny和自己怎样补救，一切都还是在崩塌。

Mats不想放弃，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况且自己依然爱着Benny。不过当对方说出那两个字时他还是点头了。他知道Benny现在说出的这些劳什子原因只是借口，而真正的原因其实为了这场关系最后的那点体面也没有点明。毕竟大家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Mats知道Benny也和自己一样，那双眼睛里的心痛和不舍他看得分明，不过他赞同也很感激Benny先说出分手。

「这种时候还有这样的默契……这该死的默契。」Mats想。

即使慕尼黑的生活很好很充实，然而Mats依旧没法忘记那个会在赛场上无情吼他的沙尔克人。不过就算这样的想念让他失眠了一夜又一夜，他还是没有主动打出过电话，一次也没有。

他尽力让Benny看到自己看起来过得很好，也尽力去让Benny看出自己早已经放下，即使他深知这样会被看作无情更会深深伤害对方。

「我不该再束缚住Benny，他值得拥有新的人，更有趣的人……我不能这样再给他带来麻烦……」Mats终于还是在分手后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被老友问出了答案。

「别告诉他……」

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忘记我。

日复一日克制的想念，还有日复一日的用充实来麻痹缺失的心，Mats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真的在忘记。尤其是当他看到Benny去往都灵的消息时，所有的冲动也仅仅是在社交网站上点了一个无关痛痒的赞。

「但愿亚平宁的海风和巧克力的甜蜜能让你把这些丢在波河里。」

一年的时间，跨越国境线的距离，约等于零的联系，社交网站上的动态，终于让Mats认为Benny已经在向前看。

只是当这个认知真正到来的时候，Mats才发现自己心里的某一块陡然缺失了。自己的所有想念和还有所有被悉心藏好的最恐惧的事终于在这个现实里变得清晰而疼痛。

而所有的这一切也只不过是建立在那些个始终不愿丢掉的侥幸上面。

Mats甚至在知道对方即将回到德国的时候忍不住开始隐隐期待什么。

只是侥幸确是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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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Mats，我要去莫斯科了。」

这句话在新闻报纸都遍布这个消息时Benny也没有发出去。

Benny曾经在Mats离开多特蒙德的时候开玩笑说过「我原以为我们不会分开，或者不会离开太过遥远。」这句话。虽然当时只是个赌气的不想对方离自己太远的借口。

「但是后来真的越来越远了不是吗。」

不过Benny知道双方谁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只是越来越少的见面和始终存在的500公里终究不似从前那样仅仅半小时就能赶到对方身边。

当习惯被另一种习惯取代时，才知道当初觉得顺理成章的事情是有多么脆弱和不易。

Benny其实已经不记得到底是谁先说的再见了，好像是自己吧，原因也记不清了，不过这个原因也只是借口而已，真正的原因其实双方也早都心知肚明，只是成年人的默契让双方都闭口不谈，而且大家都明白，再这样不咸不淡的相处下去，仅存的那点美好也会被各种不快消磨殆尽。

「Mats，你知道吗，即使我现在依然爱你，但是我还是打算离开。」

Benny还记得分开之后和Mats再相遇时候的样子。

他早就知道Mats在分开后过的很好，只是这次远远看见Mats冲队友露出之前对自己的那种笑时，他还是有些难过。

Benny知道自己始终没有放下，也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路人，没有国家队的幌子，他连队友都称不上。他觉得自己就如同那只飞鸟，飞过千里拍翼来寻最后那点希望的种子，只是到头来还是跌落进名为失望的河里。

「我在希望什么呢？」

Benny想。

免不了的见面。

像是老友一样的寒暄，大家都努力作出豁达的样子，只有Benny知道这氛围里透着令人牙颤的尴尬。或者是只有自己在故作豁达，觉得尴尬。

「……Benny，你可要多笑笑啊，或者多出去走走，别整天一脸深沉……」

Benny看着笑着抱了一下自己又笑着被队友叫走的Mats，他觉得己也该果断一点了。

确定去往都灵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

在亚平宁半岛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接二连三的伤病让Benny甚至觉得这是自己当初选择离开的报应。上天对于逃避的懦夫的报应。

可是后悔吗？

Benny觉得如果再来一次自己还会这样选择离开。

他无法对都灵浪漫的街景和热情的队友说不。这是个适合把过去忘记的地方。

其实Benny知道自己本就不是一个严肃的人，只是对于球队的责任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小心翼翼让他不得不这样。而在这个地方，他终于可以真正的挣脱什么。

这里的一切都很好。Benny觉得。

河谷里吹来的风，巧克力，美术馆，大小的教堂。甚至还能看到和盖尔森基兴一样的落叶。再也不用操心大大小小的琐事，更不用怕会在某条街上看到黄黑色的围巾而想到某个人。

虽然唯一不好的也不过就是教堂里时而响起的钟声。

每次发呆想起那人时，突然想起的钟声就像一个锤子，狠狠敲醒陷在过去的自己。谁都不想一次次被提醒自己被困在过去有多狼狈不是么，更何况Benny早就下定决定要果断一点。不过这也只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事，能把大部分遗憾留在北方终究是踏出了一大步。

只是Benny觉得这样远远不够。只有自己知道不管遇到多少人，走过多少条街，看到多少有趣的事，Mats总会出现在每晚的梦境里。

就算距离如此之远，忘记依旧很难。

而他实在不喜欢这样，被回忆和前情缠身。

甚至他还在知晓高层选择放弃合约时稍微松了一口气，没顾上心寒。

Benny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是他觉得，遥远的莫斯科可能更适合放逐自己，也包括这段感情。不熟悉的生活和不熟悉的语言从来都是杀死空虚和乱七八糟滥情的最好工具。

11月的莫斯科已经冷得需要穿上厚棉衣，初来乍到就被选作主力的压力，和新球队的磨合还有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一切都推着Benny不停地向前走，每件事都恰到好处的无缝衔接，密集得插不进一丝杂念。

然而开头的兵荒马乱终于在最后一个国家队比赛日假期到来的时候按下暂停。

伏尔加河畔，对岸是茂盛的白桦林，远方的山脊已经被黄叶和暮色染的绚烂。风和河水的声音在耳边作响。

好不容易的休息，Benny选择独自来此散心。

包住脑袋的兜帽让整个人都存在在自己的思绪里。Benny闭着眼睛在风里站了很久。

远方又有教堂的钟声传来，有群鸟吵嚷着飞过树林。

被拉回现实的Benny重新看向翻滚的河面。

这一次，他没有再想起Mats。

Fin.